02 单纯杠Jing

    说是说的继续，但有过装逼经验的人都知道，装逼一旦被打断，就很难回到之前的状态了。侯彧和杰尼相顾半晌，最终是杰尼臭不要脸地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所以我觉得你们这些人特没创意”，把对话抛到了侯彧那边。

    侯彧忽然感觉挺有意思，黑街的生意场上，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“创意”这个词：“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情。”

    杰尼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从头到尾，只和你说了我这次找你的目的。我都还没开始和你聊我们的合作方式，也没有说要买你的什么情报，你就已经对我表现得特别抗拒了。”侯彧说：“老爷子遇害的时候，我们对附近监控几乎全部能查到身份的人都进行过询问调查，你只不过刚好是其中之一，又刚好是个情报贩子而已。我就想能不能从你身上入手查到点什么，但你表现出来的抗拒让我觉得，你好像真的知道点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想多了侯爷，我就是单纯杠Jing而已，爱给人添堵。”杰尼这句话接得毫不犹豫：“我说过我做什么都只是单纯出于‘我想’，您的气质让我很想杠一下，而且我直觉上不想干的事情，什么内容什么细节都不重要，我是绝对不会干的。”

    杰尼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箱子上，侯彧注意到了，便说：“我们可以再商量。”

    杰尼眯起眼：“没得谈。”

    侯彧：“行那算了，你去忙吧。”

    杰尼：“？？？？？？？”

    侯彧笑了：“怎么，你不是不想谈吗？要反悔？”

    杰尼给噎了一下：“行那告辞。”

    侯彧看着人按下电梯，也没多言，直到电梯门关上，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忍不住了：“侯爷，您就真让他这么走了？这小子肯定知道点什么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不急。再盯一段时间。”侯彧往椅子一靠，也不急着走，又吩咐人把孙梁叫上来。他这回找杰尼的动机就是刚才说的那些，他本来觉得，不就是一个出来卖的贱狗而已，顺便干些无聊的包打听行当，就是真知道些什么，这点钱随便一试也就试出来了，完全没想到，会是个这么谜的角色。

    但杠Jing是真的杠Jing。

    侯彧能察觉出来，杰尼眯起眼睛咧出牙齿挑衅的时候，周围那种兴奋和狂热的气息，好像“反抗”和“给人添堵”的行为天生就能让小狗子乐在其中，他不太想让杰尼尝这种甜头，干脆就逆其道而行，顺着他的话直接结束了谈话，谁还不是个杠Jing了？

    当然另个一个原因是，侯彧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，杰尼对自己的抗拒是因为想隐瞒某些事情，还是天性如此。如果是前者未免也太低端了，好像不符合他一直强调的“创意”，他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不过说起来，这小子的脸看起来还挺嫩的，不会是因为刚好叛逆期吧？这会儿心里八成正懵得慌。

    侯彧想着想着，思绪开始跑偏。

    杰尼当然懵，懵且憋。他在电梯里寻思了半晌，觉得也觉得侯彧这个人太谜了，一遇挑衅就放弃还能坐到这个位置，杰尼觉得很费解，更重要的是憋得慌，他刚刚才觉得有点意思，结果人告诉他，行那算了，你忙吧？？？

    你忙吧？？？

    杰尼越想越憋得慌，结果电梯门开了，刚巧遇上赶楼上去的孙梁，孙梁打量了人一会儿：“你没搞事吧？”

    杰尼愣了一下：“呃。没，当然没有。无事发生。”

    孙梁一脸不信任，还想再问两句，但电梯门已经准备关上了：“最好没有。”

    杰尼这才反应过来，他的心跳好像有点快，孙梁交代他的别惹事被他忘了一干二净，他见到侯彧第一眼满脑子就只想着搞事了。

    他在兴奋，跟侯彧的对峙让他觉得兴奋，差点忘了自己一直在立的“人群中的中下”人设。

    哪有那么巧的事呢，杰尼想着，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早，便摸回杨子的包厢去了。毕竟小费还没收，按摩棒的事情也得找人算账。

    “姓杨的你个瘪三暗算我是吧？！”一脚踹开包厢门，结果整个房间都是被话筒放大的浪叫声，被叫来替杰尼的洋洋此时正跪趴着，一支话筒放在地上，而洋洋正对着其卖力地叫着。

    原来当时他们把杰尼按摩棒的遥控当成洋洋的了，开关推开的时候洋洋屁股里的按摩棒根本没动，洋洋当时也纳闷，但又不好坏了老板们的兴致，还是扭着屁股浪兮兮叫了起来，杰尼的那通对讲机拨下来就露馅了，男人们对洋洋的欺骗行为颇为不满，想着不是爱叫吗，就干脆往人屁眼里灌了一瓶春药，也不碰他，就让人叫个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