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行前一夜喝了酒，虽然谈不上人事不知，但也是醉眼惺忪。

    我是被下人扶着回的院子，瑞脑飘香的房间里，轻纱薄拢的大床上，锦缎被褥中惊鸿一瞥的冰肌雪肤，还以为是哪个勾栏院里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。

    我挥退了下人，跌跌撞撞地扑上去，一把抓住了露在被褥外面的脚踝。

    “啊！”

    似乎是受了惊，那脚挣扎要缩起来。

    我连忙攥紧了，捏在手里反复把玩。

    十分亮眼的一抹白皙，极纤巧，堪堪一握，却并不见粗布缠出的匠气，高高的脚弓蹦出薄薄的脚背，连接着珠玉般圆润的脚趾，脚趾上同样圆润的指甲透出淡淡的粉红底色，竟是只一双脚便酥媚入了骨头。

    我对这双脚的主人生得何等风流雅致，越发好奇了。

    我没有直接掀开被子，而是借着醉意，在温暖的被褥下向上摸索。

    纤细的脚踝，细长的小腿，柔韧的膝盖，修长绵软的大腿，再往上，便是腿根了。

    终于到了血脉积聚的温暖之处，意料之外的触感让我的手一顿，连醉意都清醒了几分。

    我再三地摸索，再三地确认了，心中便生出些可惜的情绪来。

    生了这样好的一双小脚，可惜，是只公的。

    可惜之后，便是懊恼了。我收了手，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，心里大骂着府里的管事越发眼力不济，竟连这等的货色也开始往爷们的床上送，白白辜负了临行前合该恣肆放纵的良宵。

    我上前的时候，那小东西躲在被褥里，缩得跟只受惊的鹌鹑似的。眼看着我要走，却又主动剥了被褥，露出一身细皮嫩rou，绵软而乖巧地偎上来：“大人，您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    从锦绣缎被里爬出来的小东西，通身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细致通透的皮rou，被玄色的被褥一衬，越发冰肌雪肤。细长的腿骨推着挺翘的tun瓣往左跨出的时候，圆润的肩头却带着修长的手臂往右摆，袅娜的柔软身段，又挺出胸前颜色寡淡的一双ru珠，烛光里含了nai水般娇嫩饱满。

    调教得这样得当，即便是只公的，似乎也足够躺在爷们胯下挨Cao的资格了。

    如果不看那张脸的话。

    看清楚那张脸的瞬间，我最后一点醉意也消散了。

    从尾椎窜起的寒意，顺着脊背攀爬至顶，冲炸了每一根毛发。若是刀枪剑戟在手，我能立马耍出一套神龙棍法，并两沓山前拒马，亦不能形容那一瞬间的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我见过这张脸，在朝会的金銮殿，在御赐的登科宴席，不止一次地见过这张脸。

    只是这次他脱了那比我还金贵几分的朝服，便显得场面如此尴尬难言。我退了几步，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跪，只僵硬地站着：“六殿下，您这是何意？”

    他一点点地爬了过来，肢体在地板上爬行，协调柔软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以至于抚上我的脚的瞬间，我以为他的手会跟蛇一样冰冷，但是我错了，他的手，养尊处优的柔软，却异常温暖：“大人，你说我是何意啊？”

    隔着布面的靴头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，以至于要离开，会感受到一阵近乎失落的冰凉。

    我收回脚，转身出了门。

    “来人，拿我的剑来。”

    剑很快拿来了，是管事亲自呈上。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老小子自知干得不是人事，呈剑的时候，受了我一眼冷瞥，满头满脸的冷汗更加淋漓了。

    我在院子里舞了一夜的剑，以至于他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我只知道，陛下新晋的右中郎将得意忘形，放浪形骸，在自家院子里耍了一夜醉剑的消息成了第二天街知巷闻的笑料，便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