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恩看着面前埋头在纸张和笔记本间念念有词的学弟，渐渐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正和涂文坐在学校附近的冰激凌店里。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，Yin晴不定的春日里，气温也随着光影变幻忽上忽下。不过今天，大家都趁着难得的好天气，乍暖还寒裹着外套也要坐在室外的绚烂中。偌大的店内只有角落里埋头研究的两人。

    “你能相信吗？这简直太蠢了！”涂文终于丢下键盘抓了抓头皮，抬头却看到昆恩一脸困惑地发呆，在他呆滞的双眼前挥了挥手，“喂，你在听么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你说你哥在看什么文章？”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，眨眨眼睛。

    “你自己瞧。”涂文把笔记本转过来，“我发现他去年的一张账单，里面有好几次向这个网站的小额转账，上面写了名，结果——”

    我看了眼梳妆镜里的自己。苍白的脸，茶色的短发，平淡无奇的五官——掉到人堆里瞬间就不见了的那种平淡无奇。

    男人眼睛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静深邃英俊得很有棱角，表情又温润如玉

    “这是啥，小说？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什么人写的网络连载，还是那种平凡灰姑娘被高帅富莫名其妙相中的白日梦！”涂文趴在桌子上，一脸生无可恋，“我随便扫了一圈，他订阅的全是这种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！哎，我哥真是次次给我惊喜。”

    “”昆恩琢磨了一下，“就是个小爱好嘛，也许最近换换口味呢？”

    “不，这家伙一直都喜欢各种甜腻腻的言情小说。”涂文把笔记本转回来，一脸鄙夷地继续研究，“以前还一直买书回来，堆得满房间都粉扑扑的，上大学之后似乎消停了，没想到是转网上看了！”

    “你们之前住在一起？”

    “高中一起，大学就分开租的房子。不过我经常会去找他吃饭。”涂文忽然咳嗽起来，用力揉着眼睛，“我哥他做饭很好吃”

    昆恩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失态，又要了一份他最近喜欢上的冰品——气泡酒的微苦搭配着柠檬冰沙的酸爽，虽然几乎没有任何甜味，却格外地合意。

    “那家伙，一直都很相信爱情呢。明明都没谈过恋爱。笨蛋一个。”涂文嘟嘟囔囔，眼角泛红，望着屏幕发呆。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咦？！”桌子被拍得一震，“这啥玩意儿？！”涂文瞪得圆溜溜的眼珠又转了几圈，终于决定，“不行，不能我一个人瞎！”

    他轻笑着从我的嘴唇一路向下吮吸，在我所有敏感的地方反复舔咬，逼我哀叫着求饶，最后把我已经在流泪的jing体直接含进嘴里轻轻噬啮

    昆恩看着屏幕愣了一会儿：“呃，你哥是成年人了，看点小黄文也没什么吧？”

    “jing体，jing体！”涂文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住激动，“这里面的那个灰姑娘——特么也是个男的！”

    昆恩抿了半天嘴，还是爆笑出来。他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笑得这么用力了，颌骨都在咯咯作响。

    涂文看昆恩笑得前仰后合，脸上有点烧得慌，不过慢慢也觉得这事其实蛮滑稽，耸耸肩撇着嘴继续研究。

    昆恩抹着笑出来的眼泪，也开始研究那个网站。他没有看小说内容，而是直奔每章下面的留言。涂文的哥哥话不多，不过每次剧情急转直下时都会冒出来，留下几句克制的担忧。

    “你哥哥写文么？”他忽然注意到某篇文留言下的几个互动，“有人提到他写过的一个类似情节”

    “哈？？？”涂文把脑袋凑过来，看着昆恩按照留言里模糊的关键字搜索，找到几篇可能的文章对比发布时间和作者信息，最终确定了一个大概是他哥哥的写文，“啊啊啊你先别看！好羞耻啊这！”

    他抢过昆恩的笔记本，紧张兮兮地一篇篇点进去，一目十行地扫视，眼球几乎在震颤。昆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耳廓上的粉色逐渐蔓延到额头，直到对方的表情突然僵住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

    “他”涂文艰难地吞咽着，“他坑了。”

    “呃？”这也不罕见吧？

    涂文脑门上亮晶晶地挂着几滴冷汗：“最后更新日期，是我们遇到高登的前一天。”

    “咳，所以，您有什么办法查到同一个人在不同地方匿名发的文章么？”昆恩总结了一下，把问题抛给探员，“听说他的手机在爆炸中毁掉了，也没有找到他近期用的电脑？”

    辛格被他们一个电话召唤过来，粗壮的指间正捏了个不成比例的小勺子，挖着花哨的香蕉船大快朵颐。他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睛：“你们怎么知道他后来又继续写作了呢？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那种爱把自己生活写进文里的家伙啊！”涂文有点急，“你看看他写的，所有文里主角要么有个弟弟，要么有个长得和他很像的替身，还有很多情节根本就是我们高中的事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