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雨方歇，齐霁还被人抱着就陷入了沉睡，他的脸上犹带着因欢愉流的泪，紧紧抱着昱谨，睡得安心。

    昱谨陪着他躺在床上，情事后的狼藉还没有清理，他却不想再管，只想和怀里的人紧贴，他垂着眼看齐霁沾着艳色的面容，影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沉，自苏醒后感觉到的空缺终于被填补，但他仍然觉得不够。

    他确定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，而这段记忆显然与自己怀里的人有着密切的关系，他预感再过不久自己就能够完全想起。

    他合眼，也放任自己陷入梦境。

    北域的边境日渐紧张起来，昱谨在剑宗的弟子中挑选了两个出色的师弟跟着他，学着去处理那些烦人的事务，将之前他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分出去许多，也终于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修炼，或说是陪着齐霁。

    齐霁的修为恢复了不少，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欲坠的模样，但身体依旧离不开人，昱谨看他看得紧，几乎是寸步不离。也就在齐霁晨起贪睡的时候，会独自到院里练剑。

    等他完成了每日的早课，齐霁也恰好要晨起，他就替对方更衣，亲手准备吃食。

    在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，他的阿霁神情微变，但却什么都没有说，昱谨却不愿意他在自己闷在心里多想，主动向他坦白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忘记了一些事，”他亲吻过齐霁的软唇之后说道，“是我的错，以后会想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齐霁看着他的目光很柔软，还带着一些他无法理解的郁郁，最后只是对他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也不是你的错。”他低声说道，回握住了昱谨牵着自己的手。高大的剑修拙舌想不到语句来安慰他，最后只是又亲了亲齐霁的唇角。

    自那之后，齐霁在他的面前也变回了那个乖巧软和的小师弟，拒人千里之外的伪装都收了起来，隐藏着的依恋也暴露在了昱谨的面前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那满是信赖的目光有多诱人，让昱谨难以自持，也让他有了失而复得的欣喜。

    然而未恢复的记忆仍然是他心里的一根刺。

    一日午后，昱谨难得偷闲，和齐霁一起窝在了自己的小院。

    他没有在院子里练剑，和齐霁一起坐在了书桌边上。昨天千岭的人给齐霁送来了一个芥子袋，打开一看全是已经炼制好的毒丹，齐霁便趁着空暇放出了小虫给他喂食毒丹。

    小虫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放出来，看起来恹恹的，自己抱着个黝黑的丸子开始啃，它喜欢新鲜的食物，十分嫌弃这些已经炼制完成的丹药，吃得速度缓慢。

    齐霁有些无奈，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，毕竟他将自己的小虫闷了这么长时间。他摸了摸小虫似玉的背甲，将盛着毒丹的瓷盒都打了开来，奇异的香就蔓延了开来，昱谨只觉得自己的神志都昏沉了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