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茧(ABO) - 十六 大人们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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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伊里亚德正站在一颗高高的树后面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那是棵怎么样的树,只记得那棵树很高,巨大的树冠像伞一样遮盖住头顶,枝叶像瀑布般垂下,随着林间的晚风发出阵阵声响。

    同时传进他小小的耳朵里的还有男人的呻yin声,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舅舅。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和他待在一起,他知道从自己和舅舅生活的第一天起,他的父亲和母亲就不会再来看他,他们说这是在为他着想,可伊里亚德隐约还是察觉到了自己是被抛弃的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后来他又眼睁睁地看着在那间明亮的宫殿里、在那张宽敞的大床上,舅舅的衣服被一个男人撕开了。舅舅正在被坏人折磨,而自己只是躲在一旁呆呆的看着。

    他不清楚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,直到阿德里安告诉他,舅舅不会再回来了。他一开始对舅舅的“消失”并没有其他人表现出来的那样悲伤或是愤怒,因为他们说舅舅还活着,他只是去了另一个国家,那些坏人们生活的国家。

    伊里亚德甚至开始有了新的祈盼,如果他的舅舅不要他了,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再一次回到父亲和母亲身边?

    遗憾的是,他的父母再也没来找过他,而舅舅的朋友们却一直在保护着他,很快他又开始想念舅舅,他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想念自己的父母了。父亲和母亲他甚至已经记不清他们的长相,每当他从床上醒来时,他都幻想父母会突然坐在他的床边,对他说他们后悔了,要接他回家去。

    可是狄奥多尔告诉他,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,只有用眼睛看到的,用耳朵听到的才是现实。而他现在看到和听到的,好像又和他之前看到和听到的差不多,就像是坏人对舅舅做的那些事一样,狄奥多尔似乎也遇见了坏人,而那些坏人们都有个共同点,那就是他们的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。

    伊里亚德搞不懂那气息到底是什么,而且很快他就开始有些犯困了。他想要回去午睡,便悄悄离开了那里。虽然狄奥多尔没有发现,可是阿德里安还是发现了他偷溜出去的事情。那天晚上他被狠狠责备了一顿,不过他还是没有把狄奥多尔的秘密给说出去。

    然而没过多久,其他人似乎也知道了狄奥多尔的秘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秘密是怎么被泄露的,或许是在狄奥多尔生病之后:他时不时就开始呕吐,身形一天比一天消瘦,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。

    这看上去太奇怪了,伊里亚德想,也许是因为被当成了怪物,所以修道院里的那群人把狄奥多尔关了起来。当他想要去探望狄奥多尔的时候,其他修士总是忧心忡忡地对他说,狄奥多尔得了严重的传染病,和他接触会污染心灵,甚至有可能变成可怕的恶魔。

    后来他就再也没能见过狄奥多尔,即便是阿德里安去一次次地求情,也没能让狄奥多尔离开那座可怖的“禁闭室”。他只能外面感觉到,那间禁闭室里静悄悄的,像死了一样寂静。

    伊里亚德突然觉得有些害怕,当舅舅被那群坏人带走的时候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。他不明白,修道院里的修士和修女们平日里都很照顾他,他们都是好人,可他们为什么在对待狄奥多尔的事情上这样不留情面?

    难道是狄奥多尔才是可怕的坏人吗?伊里亚德摇了摇头,赶紧打住了自己荒谬的想法。

    又过了几个月,有天阿德里安突然从外面抱回了一个男婴。婴儿长了一头漂亮的黑发,可比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卷发要讨人喜欢得多。

    伊里亚德丝毫没有察觉,在修道院里出现了一个婴儿到底意味着什么。他甚至有些乐观地想到,什么时候他要是能把婴儿带进禁闭室里就好了。像狄奥多尔这么喜欢小孩子的家伙,要是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,病也一定会很快好起来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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