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清辉其实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，这一点能够骗过大多数和她认识的人，除非是深交，否则没人意识得到，神明看待人世的眼神和一般人有多不一样，又有多么冷酷。

    她吃完这顿饭的时候，那群打架的年轻人已经离开了，那颇受她青眼的小狼崽子受了伤，一个人缓慢离开。湛清辉关上卷闸门的时候还在想，人命就是如此微贱，朝生夕死，蜉蝣一样，看着悲凉，但其实也不过是注定而已。

   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能够移动命运的能力，湛清辉反而很少因为某个人而动容，甚至伸出援手，这对她而言与其说是慈悲，不如说是糊涂，甚至是有害。

    她顺着来时的小巷离开，不禁后悔没有开车。这位年岁已长的神明拿到第一张驾照已经将近一百年了，但仍然不是很喜欢开车，奈何北京对于他们这种非人类有相当严格的限制，限飞相当厉害，不开车终究是不方便。

    湛清辉甚至还能闻得到头发里残留的血腥味，越发不满意。她之所以每次完成任务之后都要来吃烧烤，就是因为烟熏火燎，能够压服身上的血腥味，可实际上心理作用总是否决她的努力。

    她微微蹙起眉，只好决定回去之后马上洗澡。

    巷子很暗，这一段的路灯几乎全部都被破坏了，所以湛清辉的青瞳诡异之处也不会被发现。她嗅到奇异的香气，一时站住脚，往气味传来的前面看。

    让她吃惊的是，那个年轻人就在她前面不远处。

    他看起来受的伤远比当时表现出来的严重，这也让湛清辉想起狼这种生物。野生动物总是很悲惨，一生之中露怯就是死期，一旦露出柔弱的姿态被敌人发现，就会马上被撕破喉咙。

    对于这个年轻人而言，也是这样。

    她本可以绕过去，甚至从他身边路过不被发现，也不是什么难事，但好像有什么阻止了她继续视而不见，而是过去观察他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她扶起这个年轻人的同时闻到更浓烈的香气，缠绵不绝，可奇怪的是，她本来应该闻到血腥味。

    年轻人仰起头看着她，面容在月光之下落在青瞳之中，像是柔弱的毛绒绒的小狼崽，湛清辉觉得心软，于是站着不动，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站起来，摇摇晃晃又跌进她怀里。

    湛清辉远比看起来的坚固牢靠，被这么一个成年男人一撞，也纹丝不动接住了他的重量。

    “救我”年轻人在求救，声音微弱，但在他自己看来，应该已经是绝望的大喊了。

    湛清辉比他冷静，所以知道其实他远不到会死的地步，心情不算紧张。让她不得不在意的是，这年轻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，竟然让她犹豫，想要插手这件事。

    明明知道并不应该，但她还是很快做出了决定，带着这个青年，到了最近的旅馆。

    大半夜带着一个衣服染血的人住店，果然吓到了前台，但这里本身就只认钱，湛清辉并不怕什么，径直带着人进去了。

    她来不及给自己洗澡，而是先把这只小狼崽子洗干净，然后放在床上，才弄干净了自己。

    往常湛清辉是很喜欢泡澡的，但今天一样不能，她擦着头发出来，看着年轻人腹部翻卷的伤口思考。要救他是很容易的，问题不过是救不救而已。

    替她做决定的是越来越干扰思维的本能，湛清辉想了片刻，才回忆起这应该叫情欲，看来必须动手，她也并不排斥，仔细看了看那道横在年轻人腹部的伤口，低下头从顶端开始往下舔舐。

    “唔”年轻人发出迷蒙的声音。

    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也没有足够的Jing力搞清楚，只觉得伤口发凉，随后发痒。湛清辉反复舔舐几次，就差不多愈合结疤。

    她无心彻底治愈，只是将这头赏心悦目的小狼崽子扶起来，让他靠在床头，自己扯掉浴巾爬上去，露出龙的Yinjing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