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夫人到底客气,叫白老三代表自己去送客。
送走了客人,该关上门来处理家事了。
先后次序要得,她随口唤来李妈,教她领白珞珈回房去。厨房里熬了浓稠的中药,白珞珈一点不怀疑那药的金贵,但他不想喝。
李妈眼眶发红,手指微微发力,十分不讲究尊卑地揽住白珞珈。话里透着隐忍,她推着白珞珈往楼梯上走,说,小少爷,您就先回房吧。
妈子常年做粗活,气力比起白珞珈是稳胜不输。白珞珈垂下眼皮,扭头往饭桌瞥了一眼,那裹着长裙的人也在看他。交会一秒钟就别开,容不得他们放肆。
白珞珈连同李妈一道进了卧房。
沉沉梨木门合上,所有缝隙都被填满,他再听不见外头一丝丝声音。
李妈,白珞珈唤她,把药倒了吧。
麻布垫着药罐子,妇人闷不作声叫药汁淌进了下水道里,药渣不好一同处理,还要再做打算,不能叫白夫人瞧见了。
她悄悄退出门去,将药罐子还回厨房,脚步顿在了楼梯口,迟迟不敢往前迈一步。
客厅四角空空荡荡,平常值守的妈子都不见了身影。白夫人高居上座,手执一条长鞭。那是妈子们用来教训家仆用的,如今执在主人手里,又增了一分重量。
不会讲话的梁小姐直挺挺地跪在白夫人跟前,鞭子甩上几回,身形纹丝不动。那鞭子每甩一回,倒刺刮在雪白的衣裙上,划得七零八落,她犯了错,连带着皮rou受罪,脊背血rou模糊。李妈捂住嘴,相同的场面她有意无意见过无数回,没有哪一次有今日这般震撼。
旁人挨了打,是要喊疼,要哭叫的。即便是个哑巴,也能从喉咙里阿巴阿巴地出声。
?
可梁小姐不,她就这么硬生生地受着,直到白夫人自觉不能再打下去。火气要撒,也要控制着,打破了相,就卖不出好价钱了。
那条罪该万死的鞭子静静躺在一旁,白夫人走了,自有人过来替她处理。
熬了大半天的药罐底先是滚烫,在李妈手里头渐渐冷凉。她惊了半身的冷汗,浑浑噩噩下了楼去,原想去看看梁小姐,两个高壮仆妇自侧门进来,左右扶着梁小姐往门外走。
她做贼似的抬头去望,好巧不巧梁小姐也仰起了脸,朝她勾出一个浅浅的笑。
那笑里头藏着话,李妈一眼就懂了。她差点跌了一跤,心头苦涩,自己自是不会说,但小少爷那也是瞒不住的啊。
好歹是照料了白珞珈十来年的人,李妈的判断大多准确。白珞珈在房里是待不住的,他胆子恁大,当夜就跳出窗台,奔着阁楼去了。
夜猫叫得凄厉,外头发情的母猫勾着白家院墙里猫主子的心,白珞珈在一声声猫叫的掩盖下,打开了沉重的铁锁。
小楼的灯坏了,家里没人去修。
白珞珈摸黑踩上楼梯,手里攥着两支蜡烛,在门口点燃一根,将光明送进阁楼。
烛影摇红,梁青裸着上身,半扭过脸为肩头上的血痂涂伤药。他早有预料,对白珞珈的不请自来惟有一声叹息,握着他的手放下蜡烛,将人拥进怀里。
白珞珈挣扎着推开他,手指不敢触碰他脊背的伤痕,愤恨地流下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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