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言川只觉得火锅店的事情是自己的错觉，日子又平静地过了几个月，转眼天气就彻底凉了下来。

    方浓偶尔会去李言川的学校讲几节课，李言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，从楼下仰视公寓，几乎每一家都亮着灯，而他住的那一间黑乎乎的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因为天冷，吐出来的气凝成了白色的烟雾。

    李言川眼前突然有点模糊，他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抹了把眼睛。

    可能是哈气模糊了眼睛吧。

    他自我安慰道。

    方浓都对他视而不见了，他凭什么还老想方浓？

    “唔！”只不过在公寓楼下驻足愣神间，李言川突然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，随即就陷入了大片浓重的黑暗。

    昏迷前，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蔑道：“傻逼，老子还以为方浓会一直护着你呢，不过如此！”

    “这小子看着倒是清高，嘿嘿”另一个壮一些的青年扛起李言川道，“谁知道在方浓床上sao成什么样了，老子还没睡过方浓的男人呢！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，他要不sao，方浓能养他这么多年？”张宇恶劣道，“老子们今天就玩死他，看他还装什么清高。”

    张宇上次打了李言川一拳，代价是方浓整治了一下张宇家的公司，连带着一家人的生活水平都下了一个台阶。张宇到底是孩子脾性，找狐朋狗友一起跟了李言川小半年，硬是想把这口气出了，终于发现方浓好像不再罩着李言川了。

    初冬的晚上很冷，燕都地处南方，和北边的干冷不一样，带着shi气的寒意几乎要浸到了骨子里。

    南方没有暖气，方浓开着空调在室内把玩着打火机，面前的日程上写着李言川的学校。

    他明天又要去李言川的学校教课了，想起李言川，方浓无奈地笑笑。

    青春期的男孩大都有点别扭，是他开玩笑没注意，惹恼了李言川。

    只是他也尽力去表现得不在意李言川了，不知道这孩子对他的戒心有没有放下一些？

    方浓想了想，拨了个电话出去：“喂，云生，睡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方先生？”陶云生第一次接到方浓的电话，听见方浓声音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    方浓主动找他？

    【陶云生好感度上升至50】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方浓笑道，“是这样的，言川这孩子和我闹脾气，我想你去看看他对，今天冬至，就是我想看看这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他喜欢吃饺子，不要白菜馅儿的，就麻烦你了。”方浓听着陶云生的话，笑着回答。

    “好，方先生。”陶云生握着手机，听着方浓在电话那头说起李言川的喜恶，心里酸酸的。

    【陶云生好感度上升至52】

    还不曾有人这样上心的对待他，记得他的喜恶。

    如果是方先生这样对自己该多好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冬至快乐，云生。”

    “您也是。”

    虽然李言川住的是高档小区，但是只有进了公寓大堂才会有保安，陶云生拎着饺子走进大堂，对保安说自己找九楼的李言川。

    保安看了陶云生一眼，道：“你说你是他朋友呢？他今晚根本没回来？你是他朋友你不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是他的朋友。”陶云生道。

    “拉倒吧，他朋友会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找他吗？你打个电话给他！”保安道。

    李言川的电话是通的，但是没有人接。陶云生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李言川，保安最后不耐烦了把他轰出去，“接了你再进来，我们不会放任何一个陌生人进来的！”

    陶云生也有些生气了，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，只能一边走出公寓，一边又一次打电话给李言川。

    “叮，叮”蜂鸣的响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，陶云生听着轻微的响铃声，朝花坛看去。

    花坛枝叶的影子下，有个物件闪着微微的亮光。

    陶云生走近看，才发现那是个手机，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来电。

    是李言川的手机。

    而花坛里落了条灰色的围巾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向九楼左侧的窗户，里面没有开灯，陶云生的脑子里霎时冒出无数种念头，初冬的凉意让他指尖冰凉。

    “喂，方先生”陶云生语气急促，“我在花坛里看见了言川的围巾和手机，我怕言川出事儿，我现在去调监控”

    “我马上过来。”方浓蹙眉。

    几乎是飙着车来的，方浓很快就到了，一眼就看见衣着单薄的陶云生在和保安争辩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