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命不可违，此劫若过，你必能春分而登天，秋时而潜渊，行云布雨，庇护苍生。”白胡子的老者驾在云上，右手拂尘一挥，接着说道：“若是未过，凭你这点儿修为，怕是要灰飞烟灭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惧。”

    老者神情平淡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嘲弄，眼波一扫高台下俯首而跪的男人，哼笑一声，口中有着漫不经心的嘲讽：“痴狂小儿。”

    天上的雷愈来愈盛，轰隆隆震得整个地面都在摇晃，黑云压在头顶，不住地翻腾着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撕裂天空。极远的地方闪着惊雷，恶狠狠从头顶劈下来，汇成一道银色的光柱，毫不留情砸在安静跪着的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他脊背挺直，双手成拳握于身侧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，天上的惊雷一道一道落在他身上，每砸一下便形成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印。他身上的红衣被惊雷撕烂，皮肤上氤出来的血色混着雨水淌到地上，很快就在灰蒙蒙的地面上晕了层浅红。

    雷雨愈盛，天边厚厚的乌云翻腾着，像汹涌的海浪。

    那男人的脊背越来越弯，如果不是靠双手死死撑着，恐怕早就一头栽在地上了。

    那白胡子老者手持拂尘踩在云上，望着下首被天雷毫不留情劈中的男人，叹了口气，眼里流露出几分怜悯，却也司空见惯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鱼跃龙门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？

    他不忍再看下去，将拂尘落在左臂，扭头想要踏云而去，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时，余光便扫到了不远处匆匆而来的锦白身影，像道疾风，晃眼间就一头冲进了天雷所在的结界中，只在空中模糊成了一道光影。

    白胡子老者惊了一瞬，瞪大眼望着底下的两人，张嘴想要斥责些什么，最后却只叹着气摇头道：

    “孽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