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古拉斯走了之后我又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，确定了他不会回来以后又跑回卧室窝在床上。我本还期望他只是想吓唬我，还想着他还会回来强硬地把我带出去。

    我确实不想出去，但是也不想让他放弃我。

    他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，让我有些不甘还有点恐惧。

    我又后悔了，我应该跟他去的。

    我应该乖的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尼古拉斯什么时候回来的，半睡半醒的时候门响把我惊醒了。没过多久，尼古拉斯进了卧室，掀开一角被子，把我的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。

    我就看着他，眼睛有点酸涩。

    “别哭了”，尼古拉斯摸了摸我的脸，语气里有些无奈，好像完全拿我没有办法。

    其实我没在哭。但是我没反驳他，只是蹭了蹭他的手心，不知道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明天去好吗？”

    我犹豫了一下，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别怕，我陪你。”

    我答应了一声，一会儿才后知后觉这声音可能太小了，别说尼古拉斯，我自己都没听到。可是尼古拉斯已经出去了。

    我又把被子拽回来，像一只蚕蛹一样缩起来，这个样子给了我莫名的安全感。尼古拉斯没再出门也没回房间。我醒来之后总是很疲倦，我本想等他回来，一会儿却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醒了的时候天还黑着，尼古拉斯在我身旁系衬衣扣子，他喊我起来我才知道我睡过了整个白天。尼古拉斯还是抱我去洗澡，我抱着他的脖子躺在浴缸里任他动作，却和那天一样，只是洗澡而已。

    和那天一样，他温柔地给我穿衣服，但是没有亲我，我也没敢跟他讨一个吻。

    他抱着我在屋顶上奔跑，夜风呼呼地从身旁吹过，运河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得像一条光带。尼古拉斯把我放在河边，他躲进旁边的黑暗里。我有些无助地看着他，却不敢向他走过去。

    我坐在河边的长椅上，一个流浪汉远远地走过来又走掉，我看着从远远看着他，又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。我把指甲狠狠掐在手心，等他走远了才松开。

    尼古拉斯什么都没做，还是躲在黑暗里，留着我一个人在光亮处。

    我把手掌摊开在面前，掌心有四个指甲印，最深的两个印子渗出了几滴血。

    我下意识地舔掉了这几滴血。

    好甜。

    这几滴血像是唤醒了什么一样，我忽然觉得很渴。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，胃像是几周没吃东西一样剧烈地收缩，急需什么填补这种饥饿和干渴。

    我看了一眼尼古拉斯，没找到他，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。

    等下一个人从不远处路过，我悄悄跟了过去。吸血鬼的体质比人类好太多，我没几步就走到了他身后，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