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连绵下了几天,院里老树的许多叶子被打落在地上,佣人就和着积滩的泥水一齐扫作一堆。
下雨时空气里全是雨的味道,凉薄,而又chaoshi,好闻极了。雨过天晴后,虽然太阳会格外好,却不得不先忍着漂浮的寡淡鱼腥气,这飘忽即离的臭味,令人直倒胃口。
李文束踏一脚浑水坑,溅起许多脏水沾到他裤管上。天虽晴了,地上积的这些脏水却迟迟不能消退,看着讨厌。
他跺跺脚,在门口磨蹭着张望——这个点,明朗该来了。
他已经许多天没有见着明朗。那事过后,李文束只气愤了一天,就忍不住往明朗家里打了电话过去。是佣人接的,几道推脱,又是说明朗没在,又是说他不舒服在房里躺着,反正就是不要接他的电话。
一周过去,李文束还是没等到张明朗过来。信没见一封,电话也没打一个,明明稍有些服软的意思,自己就能大方地原谅他,却偏偏非要这样耗着。
这次李文束绝不会去找明朗的,给他那一通电话已经是最大的退让。
他不觉得自己有不对,为张明朗担忧烦扰那么久,只换来一句“跟你待一起很累”,这多伤他心,现在等不来道歉不说,连人都不肯来了,还真是不想跟他在一块儿待了。李文束愈想愈气,把大门狠踹一脚,扭头进屋了。
这样一过就是两个多月。
张明朗躲着李文束不见,是因为他还没想好怎样跟文束和解。无论哪种形式,只要在脑中构想一番,都让他觉得别扭。愈想愈烦,干脆撇下改日再想,就这样拖着拖着,竟拖了两个月。他一算日子,急了,但又不想单独面对李文束。
他心里总存了点希翼,希望文束能过来找他,让他被迫面对他们之间的和解,如同之前那次。
星期天的中午,张明朗正在看书,佣人在外边喊:“少爷!电话,李少爷的!”
“谁的?李少爷?找我?”
张明朗匆忙跑过去,胸口砰砰直跳,腿也有点软。他还没预备好怎样跟文束说话,一会儿接了电话他该说什么?或者文束要说什么……自己又怎样答?
明朗赶到电话跟前,又觉得自己太着急,怕被文束听出来借此笑话,于是等待了一下才接起。
“喂?”
“喂,明朗哥。”
原来是文清。张明朗绷紧的身子松懈开来,跳个不停的胸膛也逐渐平复。他缓了口气问道:“文清啊?最近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,明朗哥都不过来,寂寞的很。明朗哥,我这里有几本新书,你过来看罢?”
张明朗闻言笑道:“这几日有些事,晚点再过去看你。”
那边传来一声叹息,“好罢。说起来好笑,我这样难受,我哥倒过的自在,跟他的女朋友正打得火热……”
“什么!…”张明朗惊的音调高扬,反应过来后又不自然地降下来,“……咳,什么女朋友?”
“他没告诉明朗哥么?”李文清仿佛很吃惊,“他在学堂里新交的女友,人家天天送他回来呢。”
张明朗捏紧了拳头,吃力地说:“是吗……什么时候的事?真是祝贺他。”
“有段时间了。明朗哥不过来,也难怪不晓得。嗳,我这新拿的几本书有趣的紧,你真不来么?”
“我明天就过去。”张明朗难受的几乎拿不住电话,满脑子都是“女朋友”几个大字,听不进去李文清后面说了什么,只是胡乱应着。
要是真如李文清说的那样,文束交了女友……张明朗鼻头一酸,心里悲伤,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滔天怒火。要真是那样,自己绝饶不了他,起码要将他狠揍一顿出气。
第二天,张明朗放了学就直奔李家。下午那点时间根本不够他跟文清看书用的,虽然他也不是为了看书而来。
文清笑着迎他,俩人话还没说几句,就听见外边李文束的声音。
“明朗哥,我哥他回来了。”
张明朗不动弹。他分明听见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说话。自己来时怒气冲冲,想着一定要揪着文束衣领讨说法,可是真到了这时,他又胆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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