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    三年后，征西大将军回来了，这一次大军远征滇西，大获全胜，所有将校全有封赏。

    大军经行过商州，在州府休息的时候，三个人从府衙里走了出来，其中一个一身绿袍的英武男人，另一个是穿着白衣的青年文士，旁边还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，只是这女子腰间一条绣花腰带，头上还扎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头巾，显然也不是汉家女子。

    那女子笑着说：“杨主簿，汉家的读书人能有你这么好的身手可真是难得，我听说每一年的进士都是脸上白白的，腰杆儿细细的，手上没有二两力气，连杀只鸡都不敢！”

    那白衣男子笑道：“云副将，汉家书生也不都是那么文文弱弱的，有的是文武双修之人。”

    旁边的绿袍男人噗嗤一笑，然后连忙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女子见状就知道里面有鬼，忙问：“韩将军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杨主簿习武还有什么别的缘故么？”

    那韩将军见文士冲自己连使眼色，眼角都要抽筋了，便笑着说：“这句话我是不好说的，你还得去问杨主簿。”

    女子立刻将眼神对准了白衣男子，道：“杨主簿，你可得和我说说，我们苗人可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弯弯绕，说个话还这么累！”

    文士轻咳一声，只得说：“只因为我自幼长成一副小白脸的模样，只怕别人轻侮，所以才请了武师教我习武。”

    女子有些疑惑不解，说：“轻侮？长得白就要受轻侮吗？不是说汉家喜欢长得白的人？”

    这一下文士也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韩将军乐呵呵地解释说：“不是寻常的轻侮，有些男人就喜欢长得白白净净的少年郎，把那些少年当做女子交欢，杨主簿乃是怕的这个！”

    云副将这才明白了，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杨主簿，说：“将军，你这一说我才发现，杨主簿打扮一下的确好看得像个姑娘一样！”

    韩将军看着自己的主簿有些发白的脸，笑着说：“你可不知他还有一桩趣事”

    杨主簿立刻打断他，说：“还是我来说吧！有一年我进京赶考，遇到两个回人想要讨我的便宜，结果反被我惩戒了一番，让他们也尝尝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滋味。”

    见云副将睁大了眼睛，韩将军笑道：“文昭可是越来越腼腆了，从前你和我说起这件事来，总是眉飞色舞津津乐道的，现在怎么害起羞来了？我常常在想，若是让你再遇上那两个回人，可会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杨文昭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还能如何？他们若是洗心革面，我也不为已甚。当年还是太过年少，轻狂孟浪了。一位世兄曾经和我说，杀人者偿命，欠债者还钱，却没有听说yIn人者必得被yIn回来的，虽然解气，但却不合道理。”

    云副将撇了撇嘴，说：“yIn人者都为男子，哪见过女子强逼男子行yIn？对那些强横的男人就得用这法子好好教训一番！男人对男人总是这般回护。”

    杨文昭张口刚想说话，忽然目光一凝，盯在街角一个穿白袍的男人身上，嘴角便勾得更高，眼角也挑了起来。片刻之后那男人转过头来，仿佛是感觉到了杨文昭的视线，也抬头往这边一瞧，顿时便张大了嘴，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，脸上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一样。

    韩将军和云副将也看到了这一幕场景，但见那人马上拾起了东西，用袖子蒙住脸，弓着腰便跑走了。

    云副将眼珠一转，悄悄捅了捅杨文昭，问：“就是那人？”